卢米斯：回顾职业生涯2005
《财富》杂志资深编辑卡罗尔卢米斯回顾职业生涯，共同庆祝《财富》杂志成立75 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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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罗斯：卡罗尔·卢米斯来到了我们的节目。她是《财富》杂志的资深编辑，本月《财富》杂志迎来了创刊
75 周年纪念日。在她51 年的职业生涯中，撰写了许多极具影响力的文章，同行们因此授予她三项终身成就奖。
很高兴她再次来到这里，欢迎你。
卡罗尔·卢米斯：查理，很高兴来到这儿。
罗斯：见到你真开心。这一路走来很了不起啊。
卢米斯：嗯，为了写这本回忆录，我回顾了自己的经历，开始觉得，或许确实有点了不起吧。
罗斯：看看这里，上面写着好多大事呢，伟大的领袖、卓越的团队、将塑造未来75 年的理念，Tom
Friedman Superstar，The Michelin Man Tells All，GM's Last Stand，Samsung's Magic House。还有最上
面这篇，Carol Loomis on Carol Loomis。我们先来聊聊很久以前的事吧。
你曾是电视剧《Tic Tac Toe》里的明星选手。
卢米斯：嗯，我参加过这个节目，还录制了好多期呢。
罗斯：你还见到了泰·柯布Ty Cobb，他还关注了你？
卢米斯：没错。他关注了我。
罗斯：他做了什么呢？
卢米斯：我成功回答了一些棒球相关的问题，因为我是看着St. Louis Cardinals 的比赛长大的。他显然看了
那些节目，然后让他侄子给我打电话，说他想在"21 俱乐部"请我吃午餐。我当时根本不敢相信，换谁能信呢……
罗斯：你了解泰·柯布，因为你热爱棒球，喜欢红雀队。
卢米斯：我当然了解他。但要是有人问我他还在世不，我还真不确定。
罗斯：当时他多大年纪？
卢米斯：他70 岁，我28 岁。
罗斯：和泰·柯布一起去看老将棒球赛。
卢米斯：我们就去了，在那儿他更是全场焦点。他整个下午都在给人签名。还带我去球员休息区，给我弄了
个棒球，上面有他和1957 年Yankees 洋基队全体队员的签名。你能想象……
罗斯：1957 年的话，那上面肯定有迪马乔DiMaggio 的签名吧？没有吗？
卢米斯：我想没有。有Mantle，Maris，Whitey Ford，还有其他一众球星。那个棒球可能价值连城了。
罗斯：是啊，那棒球太不可思议了。他本人怎么样？
卢米斯：他非常聪明，在棒球场上他就以聪明著称。而且他对棒球的方方面面都了如指掌，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他很有绅士风度，这和他的名声可不太相符。
罗斯：因为他很强硬、做事激进，眼里不揉沙子。
卢米斯：还有点刻薄。
罗斯：确实挺刻薄的。
卢米斯：不过，你知道，在那个时候，体育版面对体育明星的缺点报道没那么多。所以我对他的了解也没那
么深入，就算我去图书馆查阅了所有关于泰·柯布的资料，也没想到他会像传言中那么刻薄。
罗斯：你当时不知道他的那些名声？
卢米斯：不知道，而且在午餐过程中，他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绅士的地方。
罗斯：看完老将棒球赛后，你还和他见面了吗？
卢米斯：我觉得那次见面差不多就可以结束这段交往了。
罗斯：他还想和你再见面，一直见面？
卢米斯：我想是的。
罗斯：那你怎么回应的？
卢米斯：我就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很忙之类的，之后就没再联系了。
的关系吗？
卢米斯：嗯，我和一些知名商人有着很好的业务往来。但我和沃伦只是朋友，我们会通信……
罗斯：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帮他写致股东的信……
卢米斯：信不是我写的。我是帮他编辑信件。这很重要。
罗斯：确实很重要……
卢米斯：对。信真的是他写的，我来编辑。我们经常交流，互相探讨各种事情。这很棒，谁不想和沃伦·巴菲
特成为好朋友呢？这对我来说是件很棒的事，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太多。比如该如何思考企业的经营策略，如何看
待并购，很多并购其实都很糟糕，而推动并购的人似乎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些。沃伦很喜欢说，当A 公司和B 公司
合并时，A 公司的CEO 有几次会买入B 公司的股票呢？但他却要用股东的500 万、2000 万美元或者更多的钱去
进行并购。很多并购其实都是愚蠢的行为。
罗斯：我还想聊聊其他商业领袖，但先跟我讲讲，在《财富》杂志工作的时候，谁对你的影响最大呢？你在
那儿工作时，Hedley Donovan 是编辑吧？
卢米斯：他对我的影响很大。我觉得他非常出色。我想他是看中了我的潜力，觉得我这个女人有点前途，所
以他是个很好的老板。还有一位叫Dan Seligman 的编辑，在"导师"这个概念流行起来之前，他就是我的良师益
友，多年后我才知道"导师"这个词。
罗斯：如今的《财富》杂志和你刚入职时相比，已经大不一样了。更注重人物个性的展现了？
卢米斯：我觉得是这样。在所有商业杂志中，《财富》都是如此。而且我们的出版周期也变了，现在是两周一
期，以前是月刊。我刚进杂志社的时候，杂志风格比较保守、严肃。现在我们更贴近新闻时事了。我觉得这些变
化对《财富》很有帮助。
事实上，总有人跟我说，他们认为《财富》比其他杂志更出色。你介意我小小地宣传一下吗？
罗斯：不介意，没问题。在创刊75 周年之际，这是你们应得的。
卢米斯：我觉得他们有点被过度神化了。这里面存在某种英雄崇拜，要是没有就好了。不过……
罗斯：这也导致了一些我们现在在法庭上看到的乱象，对吧？
卢米斯：没错。我觉得确实导致了一些乱象，当然，高管薪酬就是这种乱象的一个体现。媒体在一定程度上
也助长了这种风气。媒体很难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
罗斯：是因为过度美化他们了吗？
卢米斯：可能有点过度美化了，尤其是在经济泡沫时期，绝对是这样。
罗斯：你和沃伦交流的时候，他不太认同这种现象。那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种情况持续不下去了呢？
卢米斯：没错。我听了沃伦的看法，心里想他说得有道理。
罗斯：那些公司的基本价值并不匹配股价。
卢米斯：对。所以我从来没买过泡沫时期的股票。
后来，当我要写时代华纳Time Warner 和美国在线Aol 合并的报道时……
罗斯：这是史上最糟糕的并购案吗？
卢米斯：有很多并购案都在"角逐"这个"头衔"。这肯定是我密切关注过的最糟糕的一个，这一点毫无疑问。
罗斯：你觉得法庭的一些判决是不是有点过重了？
Bernie Ebbers，除非上诉成功，否则可能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卢米斯：嗯，有可能是这样。
罗斯：Kozlowski 的刑期也很长，同样，除非上诉成功。
卢米斯：作为人，我有点同情他们。但一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以及给投资者造成的数十亿美元损失，我觉
得这些判决是他们应得的。
罗斯：你觉得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们知道自己的行为……
也许当时没仔细想过？没人提醒他们，这么做就越界了？
不只是在购物、办派对这些方面铺张浪费，很多人都因此受到指控。他们完全把公司当成了自己的私人领地。觉
得公司不属于股东，而是属于他们自己。
卢米斯：没错。
这是"帝王式CEO 综合征"的一部分表现
。
罗斯：我们聊聊一些商业人物吧。你认识Jack Welch 杰克·韦尔奇吗？
卢米斯：认识，我非常钦佩他。我觉得他是个出色的管理者。在他管理通用电气的很长时间里，他为公司做
出了很多贡献。
不过有几件事我不太认同他的做法，尤其是他觉得平滑收益smoothing earnings 没什么问题
。
但我一直觉得这样不对。我们为此争论过几次，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罗斯：他总有办法控制某个季度的收益，或者把收益留到下一季度。他支持这种做法的理由是什么呢？不会
只是说"我一直都这么做"吧？
卢米斯：私下里他可能这么说过。他说没人会愿意持有像通用电气这样的集团公司的股票……
罗斯：你怎么看Murdoch 默多克家族？
卢米斯：我从来没写过关于默多克家族的报道。
罗斯：你对默多克家族不感兴趣吗？对新闻集团也不感兴趣？
卢米斯：不，我感兴趣，但从来没人让我去写这个题材。
罗斯：等等，你可是《财富》杂志的明星编辑。他们不用特意要求你，你可以主动跟他们说，我想写关于默
多克家族的报道呀？
卢米斯：嗯，我想我就是没那么大野心去写默多克家族的故事吧。
罗斯：新闻集团都没能引起你的兴趣吗？
卢米斯：新闻集团我是感兴趣的，默多克家族也让我感兴趣。我觉得他们家族现在经历的事情非常有意思。
罗斯：我也这么觉得，真的。
卢米斯：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以后说不定我该写写这个题材。
卢米斯：嗯，你让我有了新想法。
罗斯：好吧。那这个题材吸引你的点是什么呢？毕竟这个人打造了或许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媒体公司，肯定是
全球最厉害的媒体公司。
卢米斯：没错。他显然是商业界的巨头。但我对整个事情了解得还不够深入，所以也说不准他做的每件事是
否都恰到好处。
罗斯：要是你打算写默多克家族的故事……
卢米斯：那想想都让人有点害怕，因为我得找到并想办法获取所有那些澳大利亚的文件资料。我还得……报道
这个故事难度很大，真的很难。
罗斯：是因为获取文件资料很难吗？
卢米斯：这是很大的一个难点。虽然新闻集团现在不算外国公司了，但以前是。报道这类题材很难，但这不
是退缩的理由。
罗斯：跟我讲讲你报道过的其他杰出人物吧，从管理和领导能力方面来看，那些能进入你心中"名人堂"的人。
卢米斯：你知道，这个名单很短。之前也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很难说出几个真正能进入我"名人堂"的知名
人物。也许是我跟他们走得太近了。
罗斯：名单上的人不到五个吗？
卢米斯：我觉得应该不到五个。
罗斯：真的吗？那进入你"名人堂"的标准是什么呢？
卢米斯：对。
他们必须是非常出色的管理者，并且有实际业绩证明，能让人看到他们的资本回报率，
但我不
太看重每股收益……
罗斯：你看重的是资本回报率或者投资回报率。
卢米斯：资本回报率非常重要。
他们还必须绝对诚实，事实上，我认为这是首要条件。
平滑收益，觉得得把某个时期的收益挪到下一个时期。能让人真正放心的公司没几个。
罗斯：你写过一篇关于Carly Fiorina 的著名文章，约六周后她就被解雇了。你的文章产生了什么影响呢？
卢米斯：没错。但我真的不清楚。惠普公司表示，近期的媒体报道和这一决定无关，不止有我的文章《华尔
街日报》也有相关报道，但这是公司的说法。
罗斯：意思是公司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董事会早就有动作了。
卢米斯：对，而且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真的。我当然也不清楚我的报道有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负面报道肯定
没什么好处。但负面报道对任何公司来说都不好受，我那篇文章指出惠普和康柏的合并并不成功。其实它们的整
合进行得还不错。但它们原本期望通过合并这两家公司获得一定的收益，可实际收益和预期相差甚远。所以我才
认为这次合并是失败的。
罗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因为看数据觉得不合理，还是考虑到戴尔的竞争力？
卢米斯：不是，是数据的问题。2002 年，他们公布了预期收益，到了2004 年，实际收益和预期相差十万八
千里，差得让人难堪。所以，仅仅看他们自己公布的数据，我就得出这次合并并不成功的结论。
罗斯：以前有个关于《60 Minutes》的笑话，说最让人害怕的事就是听到"你好，我是Mike Wallace，我想
去采访你"。想象一下，你是CEO，公司运营顺利，一切都很好，结果接到《财富》杂志卡罗尔·卢米斯的电话，
说"我想来和你聊聊"。这能把一些人吓得不轻。
卢米斯：嗯，他们肯定会问，你为什么要找我们聊呢？我当然会有我的理由，比如我会说现在是关注你们公
司的好时机……
罗斯：我不信，卢米斯女士。我不信你这套说辞。
卢米斯：那我会给出具体的原因。他们可能会认同。
罗斯：要是他们说'不好意思，我太忙了，现在不是接受采访的时候。你该写什么就写吧，但抱歉，我没时
间，公司这边也不允许。我知道我们是上市公司，但就是这样'，你会怎么办？
卢米斯：没错。说实话，我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回到编辑那里，说他们拒绝合作，你觉得我们该怎么
办？有些报道即便没有对方配合也值得做。报道内容会有所不同，你会采访不同的人。从某些方面来说，你会对
这家公司有全新的认识。但最终，我们很可能还是能做出一篇满意的报道。罗斯先生，这就是我的应对方法。
罗斯：卢米斯女士，我觉得大多数情况下你都会继续做这个报道。除非你觉得这个报道没那么重要，否则他
们很难阻止你。
卢米斯：确实如此。要是你觉得报道很重要，基本上我们都会继续推进。
罗斯：你对什么样的报道题材感兴趣呢？换句话说，我认识一些人，他们喜欢写伟大成就的故事。他们不想
写吹捧文章，但只对伟大成就感兴趣。还有些人只对麻烦事感兴趣，就想写这类报道。
卢米斯：嗯，我把这两类题材分别称为"麻烦类"和"夸赞类"。这两类报道我都愿意写，也很乐意写，而且我两
类都写过。可能写"麻烦类"题材的文章更多一些。
罗斯：有时候会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太可惜了，多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他们本可以很伟大的"。
卢米斯：确实是这样。有些人真的本可以很伟大。所以我喜欢写这类故事。
罗斯：你打算写回忆录吗？你有很多精彩的故事。
卢米斯：我为《财富》杂志写过一篇回忆录性质的文章。
罗斯：我知道。但那是为《财富》杂志写的。我是说写本书。
卢米斯：我觉得我不太想写。
罗斯：为什么呢？你可是商业历史的一部分。就你和沃伦的友谊，都值得写一写。毕竟你帮他编辑信件……
卢米斯：嗯，我觉得我在《财富》上写的那篇文章已经算是回忆录的一部分了。我真的这么觉得。我觉得接
下来再写的话，质量可能就不如那篇了，最后写出来的书可能也没那么好。
罗斯：在《财富》杂志上写那篇文章时，对你来说最难写的部分是什么？
卢米斯：最难写的可能是女性员工反抗的那段经历。我被提拔为撰稿人之后，她们才开始反抗，所以我那时
起诉公司。她们说没怎么和公司沟通过。作为持不同意见的一方，要走进管理层办公室说"我们要起诉你们"，真的
非常困难。那对时代公司来说是一段痛苦的时期。公司不想被起诉，而女员工们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起诉。我
夹在中间，觉得她们在起诉前应该多协商协商。所以重新回顾这些经历，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罗斯：那段时间你有没有因此失去一些朋友？
卢米斯：嗯，有些人觉得我应该更偏向女员工这边。
罗斯：性别有没有妨碍过你的……
卢米斯：我觉得没有。我有个观点，如果你做足了功课，去采访的时候知道自己要问什么，那么进去大概五
分钟后，被采访的人就会完全忘记你的性别，只关注你提出的问题……
罗斯：你真的这么认为？
卢米斯：我真的这么认为。
罗斯：你确实这么想。我是说，要是你问的问题很犀利，他们就顾不上其他了。因为他们会忙着应付问题，
顾不上别的。
卢米斯：完全正确。我的回忆录发表后，有人写信问我，你不觉得身为女性对你有帮助吗？我想这也有可
能。但基本上，我觉得企业高管欣赏的是坐在对面的人的专业能力，而这也是记者需要展现出来的。
罗斯：有没有人曾对你有过非分之想？
卢米斯：有这么一件事。我年轻时当记者，我们组里有个男同事，在调研人员中出了名，他觉得和每个一起
工作的调研人员暧昧是他的"义务"，因为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出差。所以我们会讨论怎么应付他。轮到我的时候，
我直接扇了他一巴掌。真的。
罗斯：这是你职业生涯中唯一一次扇别人耳光吗？
卢米斯：我想是的。今晚来参加节目时我还挺警惕的，查理，我就怕你要是举止不当，我可能就得……
罗斯：教训我一下？是这意思吧？
至还允许我多休些假。
罗斯：你现在76 岁，比沃伦大一岁。所以他们允许你多些休假……
卢米斯：嗯。我没什么可抱怨的。工作很辛苦，但就像你知道的，最后收获也很大，所以也没那么在意了。
罗斯：你怎么就觉得我知道呢？
卢米斯：我觉得你知道。我真这么觉得。
罗斯：桥牌是你的好伙伴吧？
卢米斯：我爱桥牌，也爱高尔夫。
罗斯：你的高尔夫差点是多少？
卢米斯：嗯，现在恐怕是23。但我最好的时候达到过16。
罗斯：那挺不错的，对吧？
卢米斯：有段时间是16。
罗斯：所以你打出过低于90 杆的成绩，对吧？因为差点16 的话，标准杆72 杆，算上差点就是88 杆，那打
出88 杆就很不错了。
卢米斯：嗯，我打出过低于90 杆的成绩。但我高尔夫打得一直不算特别好……这是我唯一的遗憾，我一直没
能成为Wingfield 高尔夫俱乐部的冠军。
罗斯：你是Wingfield 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
卢米斯：是的，那可是高尔夫的圣地。
罗斯：确实是。你还想成为俱乐部冠军呢？
卢米斯：我特别想成为俱乐部冠军，但一直没能实现。
罗斯：你比赛成绩怎么样？有没有拿过亚军之类的？
卢米斯：没有，我连边都没沾上。我偶尔会参加锦标赛，但我就是没成功，这真的是个遗憾。
罗斯：为什么没写呢？
卢米斯：嗯，从来没人跟我说……
罗斯：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你总说没人跟你说。是编辑的原因吗？
卢米斯：不是这样的。是没人跟我说"你考虑写一篇关于安然公司的报道吗"。
罗斯：这是个商业报道题材。所以，没人提醒你安然公司有问题，你自己也没察觉到？
卢米斯：对。对我来说，安然就是一家普通公司，我没关注……可以说这是我错过的一个报道，因为挖掘这类
公司财报脚注里的信息，找出问题，本来是我擅长的事。
罗斯：沃伦在这方面帮过你吗？他可是解读财报脚注的高手。跟我讲讲，就因为你们的友谊，他有没有在某
些方面帮你理解那些别人习以为常的事情背后的意义？
卢米斯：嗯，
他能看出商业事件背后真正的问题所在，那些公司把事情搞砸的地方。
他有时会跟我说，"这才
是个好题材"。我也会打电话问他，"我从会计的角度看不懂这个，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吗？我不太理解这个脚注"，
他就会帮我解答。
罗斯：有他帮忙可真好。
卢米斯：确实很有帮助。有这样的朋友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罗斯：你们每天都聊天吗？
卢米斯：几乎每天都聊。
罗斯：都聊些什么呢？
卢米斯：我们会聊新闻事件。让我想想，昨天我们聊了什么？因为昨天发生了一些商业相关的事情……
罗斯：主要是针对报纸上的新闻发表看法之类的吗？
卢米斯：对，没错，就是这样，我们会聊这些。如果他收到一封很有意思的信，还会发给我看。我就会问
他，"你怎么看这封信？"他会回答我，有时候这些交流还挺有启发性的。
卢米斯：没错。
他总说自己爱忘事，但我从来没发现他忘掉过什么重要的事。而且当他决定专注于某个商业
或投资决策时，我觉得他比任何人都理性。他和他的合伙人查理·芒格都非常理性。如果价格不合适，他们有能力
选择放弃；要是没有合适的投资方向，即便手握340 亿美元，他们也能耐心等待。
罗斯：但他也会犯错，对吧？
卢米斯：哦，那当然。
罗斯：比如在沃尔玛的投资上？
卢米斯：嗯，没错，在错误的时机减持沃尔玛的股票，就是个例子。
罗斯：你让人佩服的地方不仅在于你的新闻报道能力，还在于你对工作的热情，对生活的热爱，对家人的关
爱以及对朋友的珍视。你真的很幸运。
卢米斯：我也这么觉得，真的。我没什么可抱怨的，一点都没有。
罗斯：感谢你能来参加节目。
